王福才将菜放好了,便匆匆忙忙地去上工,到了十二点钟,回来吃午饭。玉如就把他买回来的菜,都一齐做好,端到桌子上来。吃饭的时候,索性问王福才,要不要打几个子的酒?王福才笑道:“当真这还算是我请你吗?”玉如道:“不算请我,你何以突然鱼肉两荤都闹起来?”王福才道:“我算是我自己请我自己吧。”玉如见越问他的话,他越是糊涂乱答,心里想着,没有读过书的人,就是这样笨,连好话哄人都不会。
将一餐饭吃完了,王福才将挂在墙钉上的湿手巾头,拖着擦了一擦嘴,便道:“我要赶快到店里去了,店里打会,还等着我去呢。”玉如不做声,只管收碗。王福才抽了一根烟卷,又道:“我要到店里去了,他们打会的人,大概都到齐了。”玉如还是不做声。他一直把这一根烟卷抽完了,在屋檐下踱来踱去地走着几步,才笑道:“我又要说一句不通的话了。你借给我三块钱,让我去上这脚会,下个月我若是把会标得了,我全放着你那里。”玉如道:“你是把二十七块钱的好处,来勾引我这三十块钱,对不对?”王福才道:“那是笑话了,我怎能生这个坏心眼。你若是爱钱,三百三千也得着了,哪把三十块钱的会钱,看在眼里?得了,你让我出去装一个面子。我要不是昨天已经答应了人家,今天我也不这样着急。”说着,笑嘻嘻地,向玉如连作了两个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