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六年他很听话,可聂青婉知道,未来他会慢慢的变得不听话,因为他长大了,他有自己的思想了,他有自己的判断了,他会有自己的感情,有自己的思量,有自己的做人做事标准,最重要的是,他已经渐渐有了能够反抗她的势力了。
聂青婉垂眸,不回答,只安静地给他擦着手上的血。
擦完一个帕子,她又让聂音拿第二个。
直到把殷玄手上的血全部擦干净,殷玄这才猛地一下子抓住她的手,执着地问:“为什么要这样做?”
聂青婉的手被他捏的生疼,可她没呼没叫,只平静地反问他:“你知道什么样的狗不能留吗?”
殷玄一顿。
聂青婉抽回自己的手,去给封昌擦手上的血,然后是聂西峰,然后是陈温斩,然后是聂不为,然后是殷天野,再然后是副将后,然后又是大殷士兵们。
帕子擦脏了一个又一个,她的手上也染满了那无辜之人的鲜血。
等她再回来,已经一个时辰过去了。
她站在众人面前,不远处血流成河,死尸遍野,她也没管,她只是站在那里,冲面前的将领们以及士兵们说:“不叫的狗不能留,一来它不会看门,至主人不顾,二来容易叛主,反咬主人,今日这些人看似投降了,实则对大殷心生怨恨,这怨恨不早些拔除,早晚会祸害大殷,我知道,让你们杀那些无辜百姓,甚至是孩子妇人,你们自觉罪孽,如今我为你们擦了血,这罪孽便由我来担,就算手染鲜血,满身罪孽,我也不会允许任何人、任何势力有任何可能性来犯我大殷帝国的一草一土,一砖一瓦,一人一马,甚至是一灰一尘,我的身后站的不是一群人,而是一个国,我要守护的是这个国家里的寸草寸物,绝不能让任何人践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