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天之后,当谢维克问起齐弗伊李斯克时,得知他已经回舍国去了。
“回国了?他没有跟我说过要走啊。”
“舍国人随时可能接到他们委员会的命令,他自己是无法提前知道的。”帕伊说道——告诉谢维克这个消息的人当然是非他莫属的,“他只知道,当命令来的时候,他最好马上走路,不要搞什么告别耽搁了时间。可怜的老齐弗!我真想不通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谢维克每周去拜访阿特罗一两次,阿特罗住在校园边上的一座舒适的小房子里,有两个跟他一样老迈的仆人在照顾他的起居。他年近八十,据他自己说,已经徒具第一流物理学家的称号。格瓦拉伯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生的研究成果得不到认可,他虽然没有这样的遭遇,不过随着年岁日长,也变得凡事淡漠起来,这一点跟格瓦拉伯倒是很像。不过至少他对谢维克还是有兴趣的,而且这种兴趣显然纯粹是私人的——一种同志情谊。在所有因果物理学家当中,他第一个接受了谢维克理解时间的方式。他曾经用谢维克自己的武器为谢维克的理论辩护,与科学界的全部权威为敌。这场斗争持续了好几年,一直到《共时理论》完整出版、共时学派随之大获全胜为止。这场斗争是阿特罗人生的一个亮点。他当然也是在为真理而战,不过他真正喜好的是斗争本身,这种喜好超过了对真理的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