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桥南静静地看着她,见多了精神病,他仿佛早已麻木,无法再在他们发病时表现出焦虑急切。他声音平静,却带有镇定作用:“林寂,深呼吸……对,深呼吸……再来一次……好,继续……”
等到林寂终于冷静下来,他松开她的手,说:“穿上外套。”
林寂这才注意他早已穿上毛呢大衣,手中拿着她的大衣。他手一抖,大衣在他手中自然垂落,林寂的心跟着他的动作一抖,仿佛展现在眼前的不是一件衣服,而是前尘过往。他侧了一下头示意她穿上,林寂的反应仍旧有些缓慢,却乖乖照办。
看着她系好扣子,时桥南递过她的棉质围巾和帆布包。他不再理会她,率先迈下台阶:“我送你。”
林寂在听,却没有懂,只是机械地跟在他后面下楼。
一路无言。
直到站在医院楼门口,看着楼外的雨漫无目的地飞落,时桥南方才开口:“我不喜欢下雨。下雨的时候,人总是容易胡思乱想,也格外容易酝酿悲伤,多少犯罪和悲剧都发生在雨中。但不是你不喜欢,天就不会再落雨,我们只是需要适应,然后接纳它。”
医院大厅里有几个病人静静伫立窗前,不知想起了曾几何时的过往,抑或被强行塞入脑海中的曾经。走廊里一位护士推着阿尔兹海默症的老人走来,护士轻声细语,老人一脸迷惑地反问:“下雨?程真早晨上班时没有带伞,我得去给他送伞。”护士耐心地点头应声:“是是是,我已经让人去了。”说得跟真的一样。老人满意地笑了,审视而得意地看着护士,似在用表情诉说这个敌人派来的间谍最终折服在了自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