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朝阳黑了半边脸回头,却见床榻上那人又已经红了眼:“对我就这么没耐心?”
她没好气地坐下来:“侯……你自己看看这像话吗?”
当年在战场上,难道是边哭边提刀砍人的不成?
他不语,垂眼沉默良久之后,朝她张开了双手。
宁朝阳抬手捂眼,实在无奈,一边叹气一边爬上榻去靠进他怀里。
江亦川这才哑声开口:“他插手了中宫扩建之事,吞了大半款项,又借中宫之名去巡税,做得算是滴水不漏,可惜还是让庞佑找到了蛛丝马迹。”
贪污之事乃圣人大忌。
宁朝阳倏地抬起头:“蛛丝马迹证据充分吗?”
“只可证猜想,不可做呈堂。”
“哦。”她又躺了下去。
两人齐齐沉默片刻之后,突然又一起开口:“要不……”
朝阳抬眼:“你想说什么?”
江亦川低眸看她:“你又想说什么?”
——马脚都露出来了,不抓着试探一番怎么行。唐广君既然贪财,那不如就让他被财撑破肚皮。
宁朝阳在他眼里看见了与自己一样的心思,当即点头:“你不要拖我后腿。”
“大人说笑,谁拖谁还不一定。”
院子里的花都没了,一茬茬的新鲜药材重新长了起来。
朝阳半夜被渴醒,翻身下床想倒杯茶,谁料身边睡得很熟的人突然也撑坐了起来:“你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