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怎么能忘了他呢?刚才小三咋一说,把我蒙住了。还想问问何权这些年的情况,小山早把电话挂了。哦,何权。我儿时的伙伴中最让我记恨的,多年不能让我释怀的人。至此,何权儿时给我的记忆在脑海里马上连成一片。
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初,全家随父母支援西部建设,在一个工厂家属院里居住。小院不大,总共也就住了四五十户人家,绝大多数都是像我家一样从外地般迁来的。跟我差不多一般大小的孩子有十几个,我们整日会在一起,院里院外玩的昏天黑地,就连小院的犄角旮旯都弥漫着我们的笑闹声。
何权在我们这伙人里年长两三岁,比我们自然稍懂得点事。再加他玩时鬼主意多,时间长了我们都挺听他的,久而久之就成了我们的孩子头儿。“文化革命”没来之前,大家混在一起,到也看不出谁贵谁贱谁高谁低的谁欺辱谁。整日谁多谁少谁哭谁笑的倒也相安无事,其乐融融。
可是,“文化革命”一来,特别随着父亲被批斗被专政,何权对我的情形就大不一样了。他先是煽动大家疏远、排斥和孤立我,而后随着时间推移愈发变本加厉欺辱我。
夏日的一天傍晚,大家会聚在一起,上远处的乡村看露天电影。电影散场已经快半夜了,凑巧有辆要路过我们家属院的大马车从我们身边经过,大家都挤上了车。轮到我要上车时,他硬是吵嚷说我是挨批斗的坏人的儿子,把我推下车。并煽动大伙威胁车老板,如果拉我就报告“造反派”说他保护坏人的儿子。闹的车老板憋气又窝火的甩下我,拉他们走了,害得我那晚连气带累走到后半夜才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