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马上去见敌人。印刷监工尽可以做老板,印刷专家却不一定是精明的商人。大卫不大懂得生意上的门道,他心儿乱跳,喉咙抽搐,向长子戈安得结结巴巴的道了歉,说明来意。对方回答:“这件事跟我们不相干,票子是梅蒂维埃给我们的,梅蒂维埃自会和我们清算。请你和梅蒂维埃先生接洽吧。”几句话说得大卫哑口无言。
夏娃听见这个答复,说道:“只要票子退给梅蒂维埃先生,咱们就不用担心了。”
下一天,代表戈安得兄弟合营公司的执达员,维克多·安日·埃梅奈奚特·杜布隆,下午两点,正当桑树广场上最热闹的时候,跑来立了拒付证书;虽然他很体贴,躲在大卫家走道门口同玛利红和高布两人说话,退票的消息当晚在安古兰末的生意场中照样传开去了。长子戈安得嘱咐杜布隆千万顾着对方体面,可是夏娃和大卫付不出款子,难道靠着杜布隆虚情假意的做作,就好在生意场中不受耻笑吗?那真是天晓得了!写到这里,作者的话再多,听的人也只会嫌少。下面一段解释,一百个读者准有九十个听得津津有味,当做怪有趣的新闻。“应当人人知道的法律,我们偏偏知道得最少!”这句至理名言在此又证实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