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18个月,我回到几乎将我灭亡的地方,浑身泛起鸡皮疙瘩,一股寒意从头贯穿到脚底。冒险穿过车流迅猛的公路,我来到那块巨大的岩石之下,这里早已没有了任何车祸迹象,唯有伸手抚摸石缝里长出的青草——是那辆车撞出的裂缝吗?我仿佛看到青草根里渗出鲜血,那是我自己的血,还是更久的前人留下的?
隧道口没有行人与自行车,汽车飞快地冲出来,耳边灌满车轮呼啸之声,夹带着一股阴冷的风,旋转着从脸上划过,竟像寒冬腊月里一样刺骨。
不,这不仅仅是风,而是——杀气。
一种感觉,不需要眼睛和耳朵,仅仅是第六感觉。
脑中闪过许多碎片,仿佛车流滚滚而来,从胸口隆隆碾轧过去。我倚靠着那块致命的岩石,保持平衡不要倒下去。
杀气,不是来自这阴冷的空间,不是来自那残酷的时间,而是我自己。
我狼狈地逃离隧道,沿着山边的草丛,爬上一片陡峭的斜坡,双脚仿佛不受自己控制,将公路远远抛在身后。我走进一条林间小径,下面是一片倾斜的茶园,再往下隐约可见一些屋顶,大概是龙井村民的茶馆,想必正有不少游客品茶买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