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清让如释重负般松开拳,跟出电梯,即见宗瑛拐进了右手边的走廊。走在厚实的地毯上,每一步都悄无声息,头顶射灯的暖光打下来,将潮湿发丝都映得温柔。盛清让走在她身后,心中腾起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法语里称之为Déjà vu——
数十日前,在遭遇炸前的华懋饭店,他也这样领着她穿梭在这样的廊道里,只不过灯光不同、气味不同……外面没有炮声,开门的钥匙也换成了存有智能芯片的房卡,只有人还是一样。
房门开启,宗瑛挤入门内,将房卡置入取电盒,房内瞬时亮起。
她拉开门,稍稍避开一些请他入内,同时伸手接过他手中的袋子,头也不抬地建议:“你先去洗澡,洗完再处理伤口比较妥当。”
盛清让一时站着没动,宗瑛便抬头:“有什么问题?”
“没有。”他说话时有难以察觉的局促,讲完匆匆忙忙转过身,进入浴室关上了门。
宗瑛走到沙发前,将药袋搁在圆茶几上,手探进去翻了翻——该有的都有,还算齐全。
她坐下来,浴室内响起流水声,她又看看时间,百无聊赖地打开房内的电视。
42寸液晶显示屏上,正在重播昨天的大阅兵。距战争结束已经过去了七十周年,而浴室里的那一位,在数小时前所经历的,却还是战争最开始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