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在射击之前闭上眼睛的猎鸭人的类比在这里同样适用,现在猎鸭人陷入了困境。现在他们只能投放单枚深水炸弹,就好像猎鸭人的处境已雪上加霜,不得不放弃自己的霰弹枪,转而使用来复枪——甚至滑膛枪了。
“我们必须把它赶走,”克劳斯说,“制止它的行为,直到船队安全通过。”
“是的,长官。我的正午燃油报告很快给您送去。”
“很糟糕吗?”克劳斯问。
“很严重,长官,但我不会说很糟糕。”
听到只是“很严重”,反倒让克劳斯感觉到一丝慰藉。
“很好,舰长。”克劳斯说。
现在,就连克劳斯也感觉到了某种不真实,两艘舰船都正在向一艘隐蔽的潜艇驶去,他们却以这种方式进行了一场安之若素的对话。他们更像是两个银行家,彼此在交流货币市场的行情,而不像两个要去打仗的人。然而,残酷的现实达到极限就会变得不真实,再也不能激起人们的惊讶或沮丧之情,就如同疯子不会对自己的想象感到惊讶一样。身体的疲劳在一定程度上能使克劳斯的头脑保持冷静、镇定,很可能康普顿-克洛斯也一样,但是精神上的富足和强大更为重要。克劳斯在这场战斗中的开局动作就像是在用某种仪式性的游戏来吸引孩子的注意,有些事情换一种做法同样也能做好,但他已然感受不到个人的兴趣与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