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呀,我爱她的理由才多呢。她是特埃斯巴侯爵夫人,她是勃拉蒙–旭佛雷家的小姐,她是社会上的红人,她有感情,她有一双和特裴里公爵夫人一样美丽的脚,或许还有十万法郎进款,而我有朝一日说不定会娶她!最后,她可以使我改善局面,还清我的债。”
“我以为你早发了财呢,”皮安训打断了拉斯蒂涅的话。
“不错,我有两万法郎进款,刚好开销车马。我在纽沁根事件中栽了筋斗,那件事改日再谈罢。我嫁了两个姊妹;我和你相识以后挣的钱,这是最显著的一笔。但我宁可给她们作陪嫁,不愿意自己有十万法郎利息。现在怎办呢?我野心勃勃,和纽沁根太太混下去有什么出路呢?再过一年,我就像图书似的给编了号,插上架,跟一个结了婚的人一样。结婚与独身的不愉快,我全有,两种生活的便宜却是连半点都沾不到;老钉着一个女人就会碰到这种僵局。”
“哎!难道你以为这一下交了好运吗?”皮安训说。“你那侯爵夫人,我才看不上呢。”
“你的进步思想把你眼睛蒙蔽了。倘若特埃斯巴太太变了一个拉蒲尔登太太[67]……”
“告诉你,朋友,贵族也罢,布尔乔亚也罢,反正她没有灵魂,永远是个自私自利的典型。相信我罢,医生看人看事都有经验;我们之中最厉害的,查验身体的时候会把灵魂也查验出来的。咱们今晚在她客厅里消磨了一个黄昏,尽管客厅那么漂亮,公馆那么富丽堂皇,侯爵夫人可能欠着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