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看出都是谁吗?”我问。
“那个是玛丽·谭沛思,就是走在最前面穿白色的女孩,走在后面的是他跟拉蒂。其他的不认识。”
他一直站在那里看着,直到一群人走到溪边的河岸后面,再也看不见为止,接着他把草叉插到地里,道:“剩下的活很轻松——要是你愿意干下去。我要去把下面角落里的草割完。”
他看着我想知道我会怎么想。想到他这是害怕见到她,我不由暗乐。或许是觉得不好意思了,他静静地走开,走到割草机旁边,将马裤的腰带绕着腰部勒紧,把镰刀的皮带拴到胯部。我听到镰刀在磨刀石上磨动的声音。接着,他大步向下走;那里的地都淖了,机器估计开不了,他只好走下去割那边角落里葱茏的青草跟高大的绣线菊。
我到池塘那里接到了客人。我对着路易·丹尼斯躬身行礼,这是个身材高挑的优雅女孩,为人有点忧郁,穿着一身非常精致的淡紫色亚麻衫子;接着是艾格尼丝·达西,她是个站得笔直的聪明姑娘,一头漂亮的赭色头发,没戴帽子,只撑着把遮阳伞;之后是希尔达·瑟康德,这个姑娘腰身纤细、身量娇小,有一种精致无比的美丽;最后我也对玛丽亚和拉蒂行了个礼。女士之后我跟来思力和他的朋友弗雷迪·克雷斯维尔握了握手。弗雷迪将会是来思力的傧相,他是个肩膀宽阔,脸色苍白的家伙,一头柔软漂亮的头发像红色的麦子,长了双总是在笑的眼睛,说话慢吞吞的、有点搞怪;整个人就好像费了好大劲终于成年了,却还像个小男孩似的,不想承担责任,人还算可爱——也有点可悲。因为今天挺热,两位男士都穿了法兰绒,戴着法兰绒的假领,但是还是看得出他们是精心打扮过的。见此,我本能地拽拽自己的裤子,想让它在腰带下面显得更加有型一些。我觉得,相比之下,乔治父亲的穿着就不太体面了,虽然他身材高大,也具有自己独特的细致,不过毕竟体力活做多了,显得膀大腰圆,裤子也皱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