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晚清有名的女诗人顾太清,字梅仙,自署太清春、西林春。工诗词,擅书画,当时有“满洲词人,男有成容若,女有太清春”的说法,她的文学成就为大家公认,她的花容月貌更为众人心仪,而且还是一个好交际、喜游玩、出风头、擅应对的社交明星。“太清好着白衣,尝与贝勒并辔游西山,作内家妆,披红斗篷,于马上拨铁琵琶,手白如玉,琵琶黑如墨,见者咸谓是一幅王嫱出塞图也。”(《天游阁集》钝宦按语)
她的丈夫,是龚自珍当差的宗人府的长官,他来头不小,乃乾隆曾孙贝勒爷奕绘,不过他却是个礼贤下士的上司。他站起来招呼这位虽是部下,更是文友的诗人。而秀致清丽、绰约多姿的顾太清,因为他的突然光临,甚至无心赏花,更关切他考场失败的愤慨,以及他那首在骡车上草成的《行路易》诗篇。
一个女人吸引男人的地方,是她的美丽;而一个男人吸引女人的地方,则是他的魅力。虽然龚自珍以诗名、以文名、以风流名、以恃才傲物名,其实,他的政治抱负、他的爱国情怀,从他《金缕曲》的诗句“纵使文章惊海内,纸上苍生而已”看,是更为重要的,他最渴慕的还是功名。放浪形骸、不拘形迹、嬉笑怒骂、行止任意的文人雅士,是他外在的表象;忧患国是、激昂慷慨、冀图振作、有所作为的志士仁人,才是他内里的真实。这也是顾太清对龚自珍,情不自禁而心向往之的缘故吧?尤其在这座海棠盛开的寺院里,是能勾起许多往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