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刚能跑的半大小子则是撑得满处拉屎,之后就再喊饿。差不多一村人都处在吃饱了就捞回本儿的“竞赛”当中,人人都有越吃越“光荣”的心理。
唯独父亲,却并不俗相,只是稳稳地吃上一席,且绝不过量,吃相也斯文。偶尔瞧见大哥饥不择食的样子,会狠狠地瞪上一眼,弄得大哥的心“悠儿”地一下,只得规规矩矩。
外人瞧见了都说大哥很有坐派。
父亲时常插空对大哥说:“要你来是让你看排场、学规矩的,不是撑饭!”
大哥总会眼圈中含着泪点点头。
3
在村里,父亲和许多老人是极看重死亡的,更看重死得排场不排场。有许多人张罗着“管事”,又管不明白,支不开套,将死者不按规矩草草掩埋,既无排场也无风光,留下活人的几多遗憾,几多辛酸。那些豁牙漏齿的小脚老太太便会在许多年后仍谈论着某某人的遗憾和不安,想想即将来临的“明天”,常常陪上一两泡珍贵的泪水,长叹一声:“咳!啧啧啧啧……”那张张饱尝风霜的“菊花”老脸,常常又是一片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