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太太,你就不认识社会,”大政客克勒凡心里很生气,“社会是捧红人的!你说,会不会有人把你伟大的贞操搜罗得去,照你开的二十万法郎的价钱?”
这句话教于洛太太打了一个寒噤,她的神经抽搐又发了。她知道这个老花粉商正在恶毒的报复她,正如报复于洛一样;她厌恶到差点儿作呕,心给揪紧了,喉咙塞住了,没有能开口。
“钱!……永远是钱!……”她终于说。
一听这一句,克勒凡回想到这位太太的屈辱:“我看到你在我脚下痛哭,真是非常感动!……唉,也许说出来你不信,我的皮包要在这儿,那就是你的。真的,你非要这个数目吗?……”
这句话仿佛二十万法郎已经有了着落;阿特丽纳立刻忘了这个不花大钱的阔佬刚才怎样的侮辱她,更想不到克勒凡刁钻促狭的故意拿好话逗她,以便探明阿特丽纳的底细,去跟华莱丽两个打哈哈。
“啊!我不惜任何牺牲!”苦命的太太叫道,“先生,我肯出卖……必要的话我肯做一个华莱丽。”
“那是不容易的,华莱丽是其中的顶儿尖儿。我的老妈妈,二十五年的贞节,正像没有好好治过的病,永远教人望而生畏。而你的贞节在这儿搁得发霉了,亲爱的孩子。可是你瞧着吧,我爱你爱到什么地步。我来想法给你弄到二十万法郎。”
阿特丽纳抓了克勒凡的手放在胸口,一句话都说不上来,快活的眼泪沾湿了她的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