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王启年一直觉得范公子有些神经质,在那种局面下还能调笑敌国的探子。范闲自己却没有这种自觉,当时纯粹是下意识里说出来的。当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这随口一句话,马上会造成什么效果,以后又会给自己带来什么。
司理理听到他说自己像可爱的小狗,微微一怔。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紧接着的却是这位女谍的噗哧一笑,一声失笑后,她的面色一阵变幻,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觉着自己的精神此时无比放松,似乎这一笑之后,就卸下了所有的负担,整个人的魂灵儿开始怯缩地躲在自己的躯壳中,小心翼翼地祈求着生存——她的身体就像泡在温暖的热水里,十分舒服,真切地开始怀念起生活里的美好。
所以她缓缓地抬起头来,有些苍白的双唇微微翕动,说出了三个字:“吴先生。”
范闲听的清清楚楚,是“吴先生”三个字,一愣之后回头望向王启年,王启年点头表示听说过这个名字,他这才松了一口气,一道淡淡的兴奋涌上心头。他伸手入栅栏,在司理理不解的目光中,从干草上拿回那个装着毒药的小瓷瓶,对她说了声:“谢谢。”然后就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