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她的信全是如何给文良波做媒,她觉得自己到底有些对不起他。我自然认为她变庸俗了,在我的词典里,做媒、媒婆是彻头彻尾丑陋之事。我认为她完了,就跟潘小银一样,彻底完了。一个艺术青年,如此急剧地下滑到水平线以下,我痛心疾首。
喻范去北京考中央美术学院的美术史专业,他只花了两天时间急就了一篇论文《论古希腊艺术形成的社会基础》,交上去,轻而易举获得了准考证,泽鲜更加觉得他是天才。但还是落榜了,据说考题很浅,如文艺常识,不过是考某某人的出生年代、近年优秀影片的片名,他怎么可能关注此类“常识”。泽鲜说,若不失手,将来出国留学的机会是很多的。看泽鲜一副崇拜的样子,我却要打击她,说我不相信只考这种浅显无聊的“常识”,肯定有一些需要深入论述的论述题……她让我到他们那里听音乐看画册,我说不愿意见喻范。
“你真记过。”她埋怨说。“不是记过,我对他就是有看法。”这种僵持性的谈话后来越来越多,我那时候太要强,对最好的朋友毫不体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