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母亲给她的教育。
赵唯一打着哈气推开卧室门出来,一身冬季的睡衣睡裤,汲着一双厚软拖,睡眼惺忪地下楼来,视而不见坐在沙发上的怦然同学,叫了声爸,径直往厨房过去。妈妈软绵绵的声音传出来:“宝宝,大早上怎么可以喝冰牛奶啊?”
唯一出来以后赵叔叔就进了书房,他大马金刀地倚在沙发坐下,拿了遥控器随便一按,电视换到了MBA的篮球赛。她不敢走开,坚持坐着,不知为什么,她有点怕他。
他斜斜乜了怦然一眼,他说:“喂,你怎么又来了?”
怦然不作声,沉默是她的保命符。
唯一笑了笑,压低了声音,故意恶劣地发难:“这次是为了什么缘故,缺钱还是缺粮?要到我们赵家来讨?”
前年春节,她突发急性肠胃炎,又赶上父亲带了学生去陕西调研,自己独自一个人天天去医院吊针,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一张脸上就剩下一对瘦骨嶙峋的眼睛,说是皮包骨头都不过分。妈妈一见她这副样子,当即就滚下泪来,连声质问父亲到底怎么照顾女儿的,临走之前塞给她一张银行卡。
这一幕刚巧就被下楼的赵唯一撞到。
那时候妈妈还在话剧团上班,由幕前转到幕后的管理层,升了好几阶,工资足够她支付这一两次心血来潮的客气,可是赵唯一不这样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