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何桂枝把他拖上楼,大有要骂个天长地久的架势。
金送子愁肠百结,坐在黑洞洞的铺子里抹眼泪。半夜,葛佑安过来,说了俩字:“卖吧。”
金送子说:“叔,苦了您和婶婶了。”
葛佑安叹口气,摆摆手:“一家人,别说见外话。”说完,欲言又止地站在门口,好像还有千万句话,不知从何说起。是啊,葛晋颂被土匪绑了,说到家,祸根还是在自家闺女身上。“早知如此,葛锦绣一出生我就该给按尿罐里淹死。”葛佑安恨恨地说。
第二天一早,金送子去找余天恩,托他给唐立成捎话,葛家酱铺和地一起卖,八百大洋,一分也不能少了。
家宅和地的买卖文书,葛佑安去签字画押。按下指印的瞬间,葛佑安老泪纵横。唐立成见状,说不想落个乘人之危的说辞,不买了。
金送子就急了,说:“怎么会呢? 您这是救我们葛家于水深火热。”
唐立成搓搓手,看看葛佑安。葛佑安忙拿袖子抹掉眼泪,说:“唐镇长,我家晋颂能不能活命,就靠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