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女似懂非懂地听完了我的长篇大论,一个劲儿地只顾着点头,我一边坐下,一边嘱咐:“继续做题,作文也是二次创作啊,因为有主题和体裁的要求。”
“是是是,还有字数的要求。”侄女似乎被这个盛气凌人的表叔震慑住了。
我索性合上了手里的书,坐在茶海边上琢磨起了二次创作。其实不仅是阅读题,所有的阅读都应该是二次创作。我清楚地记得以前语文老师总爱说:“读书不写读书笔记等于白读”,彼时觉得无聊透顶,此刻深感高瞻远瞩,任何一部作品只有在被人二次创作的时候,才会释放出巨大的生命力,也才会让阅读的人真正受益。
其实不只是阅读,阅人也是二次创作。这些年来我虽然表面深恶痛绝“阅人”的勾当,总觉得这样的行为不乏“俯视”和“仰视”,会让人不自觉地创造出怜悯和歆羡,算不得体面,可私底下也总爱琢磨朋友们那些可以公开的过去,总想看看他们有了什么样的境遇、做了什么样的选择、得了什么样的结局。除了阅熟人,我也阅陌生人,尤其是在历史上留下姓名的陌生人,所以我买了不少名人传记,竭力以一种理工科人的眼光去考察那些被冠以“宿命”的因果关系,顺道以一种小商贩的心理去庆幸三五十块就窥探了别人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