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畏兀儿新酋长阿史那率领的漠北军和梁帝率领的西番军,还有中部腹地称王的明王的陇川军形成三路合围之势,剑指京师。
漠北与西南都是物资稀缺的游牧之地,不宜打长久消耗战,所以他们同时进犯,必然是暗中联手了,陇川明王攻伐淮南,就是从中间内耗赵家军,为漠北军和西番军助力。
到这个时候赵钰才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墙倒众人推,大垣这块腐烂的肥肉谁都想要吞下。
西北的军情一来,赵钰底下的人都不吵了,安静的等待着他的决定。
整个不复存在的大垣能奔赴甘州抵御漠北军的将帅,唯独一人。
赵钰。
而这个节骨眼他离京,就不可能称帝了,说句难听,就算是潦草登基了,指不定没几日就要在漠北西番陇川三军合围之下战死沙场,那这个皇帝当来还有什么意义?
让青史留一段‘叛国称帝,不足一年,卒于征战。’?
赵钰安静了半日,问王漾:“王漾,当初你大义灭亲,以一招攻其不备,自损八百的方式剿灭王党,真的是为了自己手掌极权吗?”
王漾张了张口,觉得难以回答,是为了天地立心,为民为国,救人救天下?可笑的是他并没有做到。
“暗夜行走,四周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谁都渴望天光,可我们尚在途中,”王漾自认为守心如一,孜孜不倦,百事缠身,却还是没有挽大厦于将倾,救万民于水火,他只能放弃,改选它途,“人这一辈子,总会要面临各样的选择,选了便选了,哪有那么多追思与回头……即便是你,手握天下兵马大权,也会有做不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