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利瓦站在大篷车旁边小便,纽特估计他用了差不多十到十五分钟。每当博利瓦开始小便,奥古斯塔斯常常掏出那只旧银怀表算时间,直到撒尿声打住。有时他甚至从黑坎肩兜里掏出铅笔头儿和小记事簿,把博利瓦小便花的时间记下来。
“这样就能知道他的体力衰退得有多快。”奥古斯塔斯指出,“老年人撒起尿来像小牛一样,慢慢地往外滴。我最好坚持记下去,就能知道什么时候该换位新厨子了。”
不过这一次,对于博利瓦的举动,猪比奥古斯塔斯更感兴趣,奥古斯塔斯仅仅是多喝了些酒而已。博利瓦从车帮上拔下刀,进屋去了,猪便来到纽特跟前,让他给搔耳朵。豌豆眼又靠在门廊柱子上打起呼噜来。
“豌豆眼,醒一醒,上床睡去。”奥古斯塔斯说着,用脚踢他的小腿肚子,直到把他踢醒,“纽特和我会把你忘了的。你要是留在这里,那两个家伙能把你连骨头带肉给活吞了。”
豌豆眼睡眼惺忪地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地走进屋去。
“它们不会吃他的。”纽特说。小黑猪在下面的台阶上卧着,老实得像条小狗。
“当然不会。只是吓唬吓唬他,这是让他挪窝的最好的办法。”奥古斯塔斯说。
纽特看见队长正抱着枪往回走。他马上就像以往一样把心放下了。队长一回来,他的心里感到快慰,睡觉也就容易些。在内心深处,他有一种顾虑,担心队长某天晚上离开后也许再不会回来了。他不担心队长遭遇意外,也不担心他会被杀死,只担心队长就这么走了。纽特觉得队长可能讨厌大伙儿,而且讨厌得有道理。他和豌豆眼还有狄兹拼命地干重活儿,可是古斯先生对重活儿连碰都不碰。博利瓦则大部分时间坐在那里喝龙舌兰酒。也许有那么一个晚上,队长会跨上他的母夜叉,悄悄离去。